十二翡

杂食咸鱼。偶尔放飞自我低产辣鸡
Merry Christmas Mr. Lawrence Main Theme (From "Merry Christmas Mr. Lawrence") - 坂本龍一/Brussels Philharmonic

近日来庸碌,总归是在忙些无趣事情,听闻X城教堂似乎是彻底荒废了,牧师得了哑疾,再没能出过声,带着整个雨季和秘密,回去了南方的小镇。
圣诞将至,花花绿绿的灯光将城市烘得热闹精致,她立在门口停了许久,没有听见唱诗班,也没有神父唤她"我的孩子"。
她穆地想起,今年冬天也没有下雪。
真正如诅咒一般。
她将下巴搁在桌上,盯着他折的纸青蛙,仔细思索候鸟的羽翼,一片一束的泛着弱光,一簇簇绒毛间的气流。
山川大河总太广阔,时间又只是墙上的三足怪物,除却如此,她似乎再也无处去寻他了。
冬日里冷的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劲。
公寓暖气开得足,烤得整个人更容易昏沉,却总也说不清倒地是哪里不对,不知是应当把原因归在晚上的多梦失眠好,还是身体的某处疼痛好,或是再像之前那样任性攒成一句"我想你啦。"叫他伸过手掌来揉她的头发。
仔细想想,左右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,也再不能取笑她了。
自他走后,细数过来竟也有数个月,她剪了同他在一起时蓄长的发,再未真正留长过,想要图个干净利落,却是总也有什么难以释怀。
北方年久的树高大坚实,再大的风也总立得笔挺。叫人看着莫名生出苍老,胸膛里涌起海潮似得荡着风声,终年沉着底,沙砾磨损得面貌模糊。
倒像是哪里空了。分外容易碎开似得,又仿佛只是原本的粉末。
她近来越发多梦。
梦里她见到他手掌上似乎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。他立在漠的边缘或是雪松林里,逆着风眯起眼,冲她挥手。再或者是用布满疤痕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指尖。
"没事的。"
如他仍旧坐在床头说的那样。
更常见的梦境则是落在日渐腐败的身体里。日复一日的日升月落。
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内脏缓慢碎裂的声音。纵然已被荒草锁住目光两端。
辽远的大地上阳光浩瀚。
远方归来的牧羊人,胸膛里装满陌生的歌谣。
干瘪的麦穗坠着北风,撩动温热的皮毛。
晨昏间可依稀看到他的目光明灭,日复一日。
她明了,一切都是时间的灰烬。
从肉体中解脱的过程相对他的一生分外安逸。
春日太远了。
她总归将在迦勒底时他待命等在房间的日子悉数还了去。
关了灯的房间里,她感到颈后的鼻息,腰上的手臂同她露出的皮肤贴在一起,周身笼着血腥气,耳垂上化开遥远的雪片,她伸出指尖抚着他宽厚掌心的疤痕,不知现在是梦是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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